及笄那年,江南的媒婆都快将季家门槛踏破了。
倒不是因我国色天香,才情出众。
而是因为季家家大业大,财力雄厚。
唯有秦翊瞧不上我商贾之女的身份,却对风月楼里的南溪姑娘情有独钟。
后来秦家锒铛入狱。
是我一掷万金,将秦翊从死狱中赎了出来。
我昏昏沉沉地被扶回府时,已是丑时。
满月站在一旁,欲言又止。
「姑娘,那位公子正闹着呢。」
我混沌的脑袋转了几个弯,方才反应过来满月所说的那位公子是何人。
秦翊。
自秦翊住进季府,我还未曾去看过他一眼。
半月前,他还抬着下颔,倨傲地对我说。
「季湘,别再做这些无聊的事了,我嫌恶心。」
而我为他做过什么呢?
上山采清晨的第一捧露水,为他泡一壶好茶。
他轻咳一声,我就寻访名医,为他特制甘甜清爽的枇杷膏。
有一段时日,秦翊沉迷于赛马,我便赠他一日千里的良驹。
在秦翊身上,我向来是毫不吝啬挥金如土的。
可秦翊却嗤之以鼻。
在他看来,他堂堂高门望族的小公子,同我一个商贾之女沾染上关系,是折辱了他。
那时的秦翊,大抵是没料想到他会有这么一天。
曾经光鲜亮丽的贵公子衣着褴褛,满身伤痕,双手被缚在背后,半跪在地上。
狱吏狞笑着靠近,往他脸上狠狠甩了几巴掌。
秦翊屈辱地别过脸,同我对视的瞬间,脸上血色褪尽。
他的骄傲,顷刻间化为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