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件的最后,顾泽礼开出高额支票以抵林雨萌的连衣裙。
而起哄的人鞠躬进行道歉。
没有磕头。
没能脱掉那件刺目的红色连衣裙。
可这是我能要到的,最体面结局了。
……
接过顾泽礼的支票时,林雨萌愤恨地瞪着我。
“哥哥别生气,我们就当花钱打发叫花子了。”
“她这辈子可能最后一次见这么多钱了。”
顾泽礼闻言也看着那些珠宝笑了。
语气讥讽。
“简宁,就为了这么一堆二手货?”
“你知不知道你的小家子气让我得罪了多少人?”
我低头清点赢来的珠宝,没有搭腔。
林雨萌说的没错。
这可能是我暂时能拿到的最多的一笔钱了,折算下来正好够奶奶的手术费。
鞠躬的二代们路过我身边,小声地骂着脏话,一个个走了。
顾泽礼一副失望之极的神情,随着二代们拂袖而去。
人散尽。
空荡荡的礼堂一片狼藉。
我抬起头,笑了笑,捧着珠宝问一直守在我身旁的服务生。
“怎么样,我厉害吧?”
服务生的帽檐压得很低,瞧不清神色。
只见他轻轻扯了下嘴角,说:“……厉害!”
“这么会说话,我们三七分吧?”
服务生没搭腔,随手递给我几张纸巾,示意我擦脸。
我这才惊觉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哭了。
我装出坚强且无所谓的模样,胡乱地擦了两把脸。
挑几样贵重但好变现的首饰,塞到服务生手里。
“拿着,姐大方得很!”
我不想让他觉得我可怜。
然而我的坚强的形象没维持过一天。
第二天晚上,当我躲在医院楼梯间毫无形象地大哭时,就被服务生撞见了。
奶奶死了。
我赢的手术费用不上了。
当我忙碌着安置完骨灰,回到医院开完证明,一切妥当时,终于崩溃了。
我缩在楼梯角落里,哭得像个没人要的落水狗。
不,我就是个没人要的落水狗。
亲人没了。
家被封了。
我的鼻涕淌过嘴角时。
服务生咬着烟,就站在上面几级台阶。
他摘了鸭舌帽,露出了很好看但不好惹的一张脸。
狭长的眼尾带着一道淡粉色的疤。
我的脆弱就这样暴露在他面前。
烟蒂的火光,明明灭灭。
我止住哭声,抽抽搭搭。
等我把最后一点鼻涕收拾干净时,服务生摁灭了烟。
“……你给我那些珠宝,我找不到地方换。”
“你可以帮我吗?”
我张了张嘴巴,错愕了好一会儿。
终于努力找到了轻松的语调。
“好呀,没问题的。”
我想我脸上应该还挤出了笑。
可说完那句话,我就两眼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