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瞬间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顾泽礼敲着桌面的手顿住,缓缓抬起了头。
有人甚至已经做好了打架的准备,可那个服务生却像感知不到低气压一样。
有些不耐烦地看了顾泽礼一眼。
“怎么?”
“你就是那条狗?”
顾泽礼怒了,眉头瞬间拧紧。
但还未发作,便福至心灵般猛地回头。
然后,对上了我的目光。
长久的沉默,我们谁都没有开口。
回忆像电影的长镜头,慢慢穿过旧时光。
教室门口一起放学的身影。
单车后座追着我们的蝴蝶。
还有柳枝下踮起的脚尖,和唇上轻柔珍重的触感。
一幕幕闪过,然后渐行渐远。
顾泽礼喉头滚动,终是欲言又止。
我垂眸,转身上了台。
郑重致谢。
之后,当着所有人的面。
解除了与顾泽礼的婚约。
服务生赢了所有赌注。
满场没有一个人押我会甩了顾泽礼。
顾泽礼自己也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会主动离开他。
我说我玩腻了,打算换条狗。
他恼怒又有些慌乱地看着我,沉声问我发什么疯。
于是我就真的疯给他看。
众目睽睽之下,我拿出手机,按下了录音播放键。
下一秒,林雨萌的夹子音便通过台上音箱大声功放出来。
“小气!裙子今天新到的,也押给你。”
“押给你你能穿似的!”
“哎呦,咱顾小爷是不能穿,但他可以脱啊哈哈哈哈!”
……
周围围过好多人。
猥琐下流的笑声衬着素白的吊唁大厅,显得荒诞又可悲。
我将父亲的遗像摆正。
站在高高的台上,低头睨着林雨萌。
“来吃席不随礼金的叫花子,我赢了你这条裙子的穿脱权,录音为证。”
按照圈子里不成文的规矩,赌本交割不下赌桌,违者将彻底被圈子唾弃。
“所以,”我一字一顿,“你是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
很多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都开了直播。
林雨萌脸色惨白,眼泪瞬间涌出来。
边哭边往顾泽礼身后躲。
我冷冷盯着她。
“不脱也不是不行,除非让今天所有起哄的人,挨个对着我父亲磕头道歉。”
场面一度很难看。
林雨萌哭得梨花带雨,又羞又恼地去求那些二代们。
可骄傲的二代们,怎么会来磕头?
他们巴不得林雨萌当场脱了看个乐子。
周围指指点点的声音逼得林雨萌彻底崩溃。
顾泽礼喝止了林雨萌,心疼地将人揽过来。
眉头紧拧,冲我吼道。
“简宁你至于吗,婚约的事我答应你回头再说,打个赌玩玩而已,你发什么疯!”
我固执地站在那里,岿然不动。
遗像上父亲慈祥地看着顾泽礼,像无数次提携他时一样。
僵持了好久。
顾泽礼拿我和二代们都没办法时。
这才有长辈出面来斡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