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头。
我们都是心理学家,我们都太熟悉对方了。
他出门前突然肉麻的情话、忘记梳理的头发、没有打齐的领带,都昭示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这个节骨眼,只有那位得了癌症的初恋能让他不平静了。
而在陈砚眼中,我是个无忧无虑的乐天派。
我不该深夜坐在沙发上,沉默得像个抑郁患者
所以,我们双方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陈砚坐下,将类似八音盒的东西放在我面前。
「[这是什么?」我问他。
他不答,反而主动交代自己的去向:
「我去了医院,顾依依确实患癌了,只能活三个月了,她很可怜。
[我跟她青梅竹马,曾经发誓不离不弃,而今她孤身一人在痛苦中煎熬,我放不下。」
陈砚说得很坦率,坦率得仿佛没有任何过错,
我保持着自己该有的仪态,很轻地嗯了一声:「所以,你答应陪她三个月?」
陈砚沉默了。
他伸出手指摸了摸那个八音盒,似乎在犹豫。
我又一次问他,盒子是什么东西。
他缓缓抬头,眼中无限纠结,随后柔声道歉:「瑶瑶,我不会伤害你的,你只需要忘记我三个月,三个月后,我们依旧是恩爱夫妻。」
忘记他三个月?
我意识到了什么,盯着那个盒子:「这是催眠仪器?」
「对,这是我实验室最新研发的催眠仪,它可以让你忘记我三个月。」
陈砚眼中的犹豫在慢慢转化为坚定,
我知道,他已经做出了决定。
一旦做出决定,他会立刻执行。
我没有动,没有逃,只是感觉鼻腔渐渐发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