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他不紧不慢地看我一眼,眸中有笑意。
“这不还没死呢?”
同样是一母同胞的兄妹,端王却很疼爱荣安,带她看花灯赏星星。
我想不通,到底为什么?
嬷嬷看了我很久,目光中带着怜悯,最后跟我说:“以后别去招惹大郎了。”
我擦干眼泪,从那以后,便很少主动去找裴祈臣。
直到两个月后,他生辰。
我很早前便抄了一本佛经,作为送他的生辰礼。
笔墨拙劣,认真看来,却颇像他的字迹。
我学了很久,才有这几分像。
思来想去,还是让人送了过去。
甚至有几分赌气地想,看在他生辰的份上,之前的事便一笔勾销。
只要他收下礼物,我便继续讨好他,当他是我最崇拜的哥哥。
同一日,我听说荣安亲自为裴祈臣雕了个玉佩。
是生辰礼,也是拜师礼。
他珍之重之,戴上以后,便再没轻易摘下。
而我再见到那本佛经,已经是半年后。
被荣安拿去在书房垫桌脚。
原本整洁的书面,变得又脏又乱。
从那以后,我便很少赴荣安的约,也不再跟在裴祈臣后头。
总不能一直让人看笑话。
后来,父亲去世,我们便更疏远了。
我本以为,裴祈臣这辈子都不会插手我的事。
可我及笄那年,青梅竹马的安国公次子许祯上门求亲,却被他轻飘飘地骂了回去。
“你毫无功绩,凭什么娶裴家女。”
这些年来,我已经贞静端庄许多,听了这话,还是忍不住想。
或许真的有那么一瞬间,他是真心为我考虑,将我当作妹妹爱护的。
可没过多久,我便知道究竟是为什么了。
原来,半月前,荣安公主在春日宴上惊鸿一瞥,看上了意气风发的许祯。
她年方十六,花一样的年纪,美貌而倨傲,端坐在高台上,不知究竟在想什么,指着许祯跟裴祈臣说:“太傅,你说本公主选他做驸马怎么样?”
公主玉软花柔,又是天之娇女。
选什么样的驸马使不得?
可裴祈臣大概也没想到,她会选中一个跟我情意匪浅的人。
他勾了勾唇,不看公主,神色却冷淡下来,允诺道:“可。”
所以,才有了后来那一句凭什么娶裴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