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娘,我未曾休妻,也不曾贬妻为妾。哪怕燕燕进门,你也是我
元配发妻。
「不要无理取闹。」
总是这样。
季屏之一句「无理取闹」,可以堵住我所有想说的话。
他的心没法给我
未曾休妻,便是给我留的最大的脸面
可这样的脸面,又有什么留着的必要?要我如何同他们生活在一府,看季屏之同
人郎情妾意,含饴弄孙
「夫君,你既已移情,便与我和离罢。」
季屏之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七娘,你在说什么胡话?」
「你如今二十又三,母家衰微,还是庶女出身,身子又一一」
「不能生养」,季屏之咽下了这几个字,看我的目光,却清清楚楚地写着嫌恶
他不耐地蹙眉
「七娘,没有人会要一个和离过的女人
人。你出去看看,谁家府上不是三妻四
妾?
原来在季展之眼里,我是这样的啊一人老珠黄,出身赛微,不能生养
曾经恩爱两不疑,如今落到我身上,只剩「胡闹」二字
我头一回,与季屏之动手
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
我大抵生病了。
同季屏之在院中站了许久,吃进了冷风,如今蜷缩在榻上,脑中昏昏沉沉,突然
便想起了许多往事
曾经,我在季屏之眼中千好万好,是他在嫡母面前跪几目求来的小娘子
我冬日一句「想喝鱼汤」,季屏之便满京都地找,未曾找到一条鲜鱼,便学古人
卧冰求鲤。
他捧着鱼汤到我面前。
「鱼有些小,待下回再捞条大的。」
我看到季屏之冻得通红,抱着他哇哇大哭,骂他是个傻子,竟然把一句玩笑沃业
季屏之却擦了我的泪。
「不是傻子。
他说:「七娘值得。」
小小庶女,第一次知道,被人放在心中珍重,原来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