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亲的时候,娘让我略施薄粉将胎记隐去,我不肯,我说就是要这样原原本本的
样子入画,才不算欺瞒了人家
娘骂我傻
但若不是这块紫青瘢痕,我娘早就匆匆地将我嫁出去,哪里等得到卫滨凯旋归
来
卫滨指着画中我额角那块紫青胎记,看着阿姐不说话。
阿姐额角浸出冷汗,强笑:「我施了脂粉,盖住了。」
「我更喜欢娘子原本的模样。」卫滨放下画,淡淡地一笑,「娘子愿意为我卸妆
吗?
阿姐僵直了身体,半晌才点了点头,脚步踉跄地进了里屋
红烛摇曳
卫滨眉头紧锁,背着手,在原地踱步了几圈,
他往马厩跑,跑了两步顿住,又折返回来。
他叫来小厮,嘱咐了几句,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厮面露惊恐,赶紧跑出了门,
我知道他要干吗
他想知道我好不好。
我家势大,如果今晚就闹出来,对我的处境更加不利。
他坐在椅子上,浑身僵硬得像石头一般,他闭着眼睛,单手不自觉地捏拳,指尖
微微地颤抖,
不多时,小厮回来,带回来一个浑身是伤的婢女,正是春桃。
春桃见到卫滨的第一眼就哭了,哭得话都说不出来
她已经哑了。
春桃唱歌本是最好听的,现在她伏在地上捶地,肩膀剧烈地颤抖,嘴里发出不成
调的哀号,哭得像个疯子
卫滨一下子就懂了。
他的脸色瞬间苍白,眼中闪过一丝猩红。
他拔出那柄从不离身的劍,握着劍柄的右手青筋暴起
他向我姐的房间走去。
我跳到了他面前,伸出双手拦他,他却从我的身上穿了过去。
我家虽然已经不比从前权势熏天,好歹也还是侯府,他新婚之夜杀了我姐姐,是
要坐罪的
小厮过来拉他,被他一把推开,
他推开门,
坐在梳妆镜前的阿姐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