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昏暗的灯光下,我独自坐在那张老旧的餐桌前,手中轻抚着冰凉的餐盘,仿佛能感受到三个月前方斯南愤怒的余温。
那晚,他的咆哮声比往常更刺耳,门板摔得震天响,而我的心,也随着那道重重关闭的门,跌落至无尽的黑暗深渊。
我曾以为,无数次的争吵后,我们之间的情感早已破碎如镜,但当我准备用这场生日宴作为最后的告别时,他的声音却再次牵动了我心中的弦。
他没有动我的蛋糕,没有吹灭那些代表着岁月流逝的蜡烛,而是直接向我索要生日礼物,一个出乎我意料的请求——让我嫁给别人。
我知道,对我来说,嫁人或许是另一条出路,尤其是当我已经失去了看世界的眼睛,失去了曾经的光明。
我曾经信任过方斯南,那是在我失去视力之后,他在我面前痛哭流涕,用干哑的嗓音发誓,他会从蒋丝丝那里夺回我的眼睛。
但三年过去了,他变成了蒋父最锋利的刀,与蒋丝丝的关系也修复得如同亲兄妹一般。
然而,我知道他从未忘记过仇恨,从未忘记过初来蒋家时的痛苦。
那时,他的母亲枉死,他被蒋丝丝带领着人群欺辱,身上无一块好肉,眼泪和饭一起吞咽的日子持续了半年。
今天,我想要的不仅仅是一场离别宴,我想要的是一次彻底的解脱。
我想要为自己,也为方斯南画上一个句号。
我深吸一口气,感受着空气中弥漫的蛋糕香味,这是我亲手制作的,每一粒糖、每一滴香精都蕴含着我对方斯南的情感,即使现在,我的心仍旧无法完全放下。
“方斯南,如果你真的希望我嫁给别人,那么我愿意。”
我的声音平静而坚定,尽管心中涌动着无尽的波澜。
他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要的生日礼物,是希望你能原谅我,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弥补过去的错误。”
我愣住了,这是他从未有过的软弱,从未有过的请求。
我知道,这个晚上,将是我们情感的转折点,无论是继续纠缠在这段痛苦的回忆中,还是勇敢地迈出新的一步,都将是我必须做出的选择。
我深吸一口气,让心中的波澜平息下来,然后轻声说道:“方斯南,我原谅你。
我们都还有未来,不应该被过去的阴影所束缚。
让我们一起重新开始吧。”
那一刻,我感到了一丝释然,仿佛沉重的枷锁从我肩上卸下,我知道,这场生日宴,不再是离别宴,而是新生的开始。
那时,我找来蒋家,亲眼看到蒋丝丝正带着一群人在欺负方斯南。
她们让他学狗叫,把他母亲的遗物丢进池塘里逼他去捡,在岸上拿石子丢他,池
塘水里晕开他额头滴落的血,映着他漆黑晦暗的瞳孔,是那样疼,那样凄惨绝
望
但在看到我时,方斯南又立刻扬起了笑。
我看着他身上的伤流泪,给他擦药,心疼地问他:「那些人为什么要那么对
你?」
方斯南总说,他是私生子,不被认可,甚至蒋父连姓氏都不愿给他,这么多年他
都还是跟着母亲的姓,但只要能住在蒋家他便知足了。
他很善良,哪怕被亲妹妹欺负,被父亲漠视,也从不曾心生怨恨。
直到我也被蒋丝丝欺负,他才有了第一次反抗
第一次跟蒋父争吵,他被一脚踹在心口吐了血,也硬要蒋丝丝跟我道歉。
曾经的方斯南见不得我受半点委屈,他遍体鳞伤,也不许我少一根汗毛。
寒冬腊月时,我们一起瓜分一只烤红薯都幸福得掉眼泪。
我发高烧昏迷不醒时,也是方斯南向蒋父跪着磕破头,求他出钱救我。
可人心会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