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掉抬我表哥的小厮的满嘴牙,我才知晓诗文大会主人的名字。
齐王府世子,齐子衡。
我本以为,月洛郡主不会把我这种小玩意样的人放在眼里。
但京城里议论纷纷,她哪能完全隔绝开。
她身份尊贵,高人一等惯了,怎会允许我和她一并出现在流言蜚语中。
于是隔了一日,便派人去揽月楼把我请到府上弹曲儿。
她挽着齐世子的胳膊,眼神在我身上转了一圈,
“听闻白露姑娘才艺双绝,在京城青楼这种下贱地方首屈一指,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嘛。‘
摆明了是要羞辱我。
我跪在地上低垂着头,露出一段柔白脖颈。
齐子衡的眼神不受控地瞟过来。
在那片秋意渐浓的夜色中,我仿佛成了一只困在金丝笼中的夜莺,唯有用音乐来抚慰自己疲惫的灵魂。
月洛,那位高贵冷艳的郡主,总是以一种看似不经意却又充满命令的口吻,让我为她弹奏琵琶直到她满意。
而他,那个沉默寡言却眼神深邃的男子,显然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取悦她。
他们之间的微妙关系,如同夜空中最微弱的星光,难以捉摸又让人无法忽视。
那一夜,风带着丝丝凉意,穿透了窗棂,吹散了我额前的碎发。
我的手指在琵琶上跳跃,每一次触碰都是对痛苦的挑战。
指尖的茧已经裂开,每一次摩擦都像是在伤口上撒盐,痛得我几乎要咬碎银牙。
但我不能停,不能让月洛看出我的软弱。
我用尽全力维持着优雅的姿态,尽管身体已经达到了极限。
随着夜色的深沉,我的意识开始模糊,但我知道我不能倒下。
因为那是对郡主的不敬,也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
我必须坚持,即使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用尽全身的力气。
终于,当第一缕晨光透过窗棂,月洛睁开了她那双如同秋水般的眼睛,她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缓缓地点了点头。
那一刻,我知道自己得到了释放。
我僵硬地站起身,向她行了一个礼,声音虽然微弱,但却透露出一丝坚定:“郡主谬赞。”
我走出府门时,感觉自己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脸色苍白,汗水将头发粘在脸上,整个人显得狼狈不堪。
就在这时,齐子衡出现了,他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我身上,似乎想要从我憔悴的外表下寻找到一丝生机。
他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两下,那是对我此刻状态的无声评价。
小秋,那个活泼可爱的丫鬟,看到我这个样子,忍不住尖叫起来:“血!小姐,你流血了!”她的叫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也让齐子衡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我低头一看,果然,我的手指上沾满了血迹,那是我弹琵琶时留下的。
我没有感觉到疼痛,因为比起心灵上的折磨,这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伤。
我轻轻地笑了笑,对小秋说:“没事的,只是一些小伤。”
但齐子衡却不这么认为,他迈开大步走到我身边,小心翼翼地握住我的手,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关切:“你怎么了?这样的折磨还要持续多久?”
我轻轻地抽回手,微笑着说:“这是我的选择,我愿意为音乐付出一切。”
齐子衡沉默了,他知道我的决心,也知道我不会轻易放弃。
他只能无奈地看着我,心中暗暗发誓,总有一天,他会让我从这无尽的痛苦中解脱出来。
而我,只是微笑着,继续走在我选择的道路上,无论前方有多少荆棘,我都愿意一一跨过,只为了那一曲绝美的琵琶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