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幽暗的房间里,我独自坐在檀木书桌前,手中的笔无力地滑落在宣纸上,晕开了一滩墨迹。
眼前的一切仿佛被一层薄雾笼罩,模糊而不可触及。
我的内心如同这未干的墨水,混沌而混乱。
沈砚,这个名字曾是我心中最温暖的牵挂,如今却成了我心底最深的创伤。
他的身影在现实中与梦境中重叠,那个温柔呵护我的沈砚和梦中冷漠无情的沈砚交织在一起,让我无法分辨哪个是真实的他。
我心中的酸楚与恨意纠缠不清,它们如同两股相互抵消的力量,将我对沈砚的爱意消磨殆尽。
我避开了沈砚伸出的手,我的脸上没有泪水,只有一种过度伤心后的麻木和漠然。
我用尽力气压抑着内心的颤抖,声音低沉而坚定:“夫君,晚娘已经是你的人了,我做不到自欺欺人。。”
我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讽刺,我知道沈砚的心软,知道他不会将一个弱女子推向绝路。
他的手停滞在空中,神情间一片空白,仿佛突然间失去了所有的方向。
“夫君若觉得纳为妾室不妥,便收为通房吧。
”我继续说道,声音中带着一种释然的决绝。
我知道,无论如何,他们终究是要在一起的,相看两厌,互相折磨。
这样的结局,或许对我们都是一种解脱。
沈砚事务缠身,白日不能在家中久待,他失魂落魄地离开,吩咐了下人为晚娘准备通房的分例。
而我,只能在这寂静的卧房里,通过书写来宣泄心中的哀伤。
就在我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时,派去监视的萍儿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神色慌张。
我放下手中的笔,吹干了纸张上的墨迹,她压低声音开口:“夫人,奴婢见晚娘在跟一个脸生的马夫商量……商量要除掉夫人。。”
我抬眸看向萍儿,有些诧异。
晚娘竟然这样沉不住气,将这事提前了。
然而,心中莫名的兴奋却让我浅浅勾起了唇角。
这是我期待已久的时刻,梦境的最后,是晚娘同他的情夫将我沉入江底。
彼时,沈砚已经厌我非常,却在看见我发白的浮尸出现在江边时痛心呕血,一夜白头。
现在,这一切都将成为现实,我将不再是他们之间的障碍,也不再是这个家族的负担。
我站起身,走向窗边,推开窗户,让冷冽的风拂过我的脸庞。
外面的世界如此广阔,而我的生命却如同这即将凋零的花朵,即将走向终结。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做错了什么,或者是否有什么是我可以挽回的。
但我知道,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我需要结束这一切,结束这段充满痛苦和背叛的婚姻,结束这场无休止的梦魇。
我转身,对萍儿说:“去准备吧,我们不能再等了。
”萍儿看着我,眼中充满了不解和恐惧,但她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默默地退了出去。
我知道,从今以后,我将不再是谁的妻子,不再是谁的束缚。
我将自由地飞翔,即使是在那无尽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