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边的吵闹声和喧嚣声顺着听筒传来,冲破了一室寂静。
他又喊了声:「姐,怎么了?」语气小心翼翼含着试探。
他静静等着我说话,我抬眼看墙上的钟
一阵恍惚,牛头不对马嘴地说:「十点了。」
外人不明白,但是这句话我明白,他也明白,
这是以前和他热恋时,他定下的规矩。
那时他还在学校,我在外应酬难免回来得晚
有次将近凌晨才回,他缩在沙发里等我,酒瓶子撒了一地。
看见我后迷迷糊糊奔向我,冲我开口:「初禾,不能十点回来吗?」
他喝得满脸醉态,小心翼翼地试探。
那时,我们刚在一起不久。
他最为开朗的性格因为我硬生生变得多疑敏感。
我看着他湿漉漉的眼,鼻尖绕着奶油蛋糕的香味,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
所以我给了他一个生日愿望,我说:「一周内。」
那一周,他明目张胆地发消息:[初禾,十点,该回家了。]
到后面,他发:[十点了。]
我自己都下意识接上:[该回家了。)
这是我们心照不宣的小游戏。
但是可能就是因为太过心照不宣,以至于我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个小游戏是什么时
候停止的
到底是什么时候停止的呢?我第一次思考起这个问题。
也许是他开始工作,也许是他毕业,也许更久
他已经很久没说过这句话,像是笃定我一定会按时回家。
只是因为心软许下的特权。
我想收回就能随时收回。
他显然知道我说的什么,顿了半晌。
电话那边有人喊他:「沈哥,快来啊,真心话大冒险。」
声音由远及近,意识到他在打电话,嗤笑了声
随即说:「还没结婚,就开始查岗啊,单身夜都不能过?」
沈沂没说话,男生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了出声:「快点的啊。」
沈沂的声音这才响起,他软了语气,喊我:「姐。
我捏了捏鼻根,收回了外露的情绪。
「以后你都不用过来了。」
他似乎是惊讶了一瞬,接着对我说:「姐姐,我最后一次的单身夜啊。」
他说得漫不经心,实际是在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