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原愣怔,待到回神又连连点头:「我舍不得你,自然是疼的。」
傻子,我指的是真正的疼痛一一千疮百孔、鲜血淋漓的那种剧痛。
离开宋府,我与太子「偶遇」得极为顺利。
他乔装成寻常公子,失手打翻我的花灯。
他与我作揖致歉,又从摊贩手中取来一只算作赔礼。
花灯烛火摇曳,照亮他深邃的眼眸。
大抵是因常年抱恙,他面如白玉,唇瓣却红得过分,近乎病态
单论相貌,他比林若原更为英俊,也更合乎我的眼缘
可惜他是个病秧子,只怕中看不中用,
我依照中原礼仪,略略屈膝一拜。而太子正悄然端详我的面貌,神情变幻莫测。
我将花灯挂在卧房里,添上红烛
林若原一口气吹灭烛火,语气微妙:「这么喜欢太子的东西?」
我回答:「是中原的花灯扎得漂亮。」
林若原脸色稍霁:「往后进了东官,也不许变心。」
竟敢说这话,难不成他把自己当成了我的主人
我心中冷笑,脸色不改
一切正如他们的筹谋,元宵节初遇后,太子命人调查了我的身份。
得知我是「宋府麻女」,太子向皇帝请旨,要我做侍妾
这位宋大人在京官中职位不高,平日从不参与党派争端。谁都瞧不出,他是宁西
王的暗棋
林若原见我脸上无笑,只怕我不愿委身太子临阵脱逃,又是好一番温言软语对
看着他深情的双眼,我问:「若是计划败露,你会救我吗?」
林若原回答:「定然。」
我将真心话藏在玩笑里:「不信。」
他当即抬手发誓:「林若原此生不负南仙,若是有违誓言,定当天打雷劈不得好
死!」
我再度抚上他的胸膛,用掌心感受心脏的跳动:「我们南疆有句话:信口雌黄之
人,当吞千针。
我原以为,太子妃妾众多。来到东宫才发觉,他竟连暖床的婢子都没有。
据说,太子原有一位良娣
数年前太子染上疫症,良娣日夜侍奉在侧。后来太子痊愈,她却病死了。
至此,太子的病根就落下了,也再未纳过其他女人
我的来到好比一颗石子投落湖心,引起波澜阵阵。
宫人打量我的眼神,无不惊诧且复杂,一如当日太子初见时我的神色。
不等我弄明白这些眼神下的深意,在成为侍妾的第一天,太子就病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