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今名声尽毁,的确不堪为妻。既然不要这个正室名分,那你就做妾吧!I
雪花般的纸张纷纷扬扬撒下,落了我满身。
我疑心自己听错了,屏住呼吸
「什么?」
他神色淡漠,居高临下盯着我。
我在这一刻遍体生寒
流水般的聘礼抬进丁家,舅舅舅母喜得合不拢嘴
我的灵魂仿佛被劈成了两半。
一半很冷,麻木而颓丧,让我认命,
另一半却像被火烧,焦灼而煎熬,嘶吼着不甘,
为什么?到底哪里出了错?
想了很久才终于明白,祁文放在报复我,
我先提出退婚,令他男子尊严受损,所以他要折辱我,贬妻为妾。
我跪在舅舅舅母面前,朝他们一遍遍磕头,说我不愿嫁,我宁愿绞了头发做姑
子。
舅舅皱眉不语,舅母从一开始劝,到后来指着我鼻子骂。
我知道,他们都想让我进侯府,即便是妾。
我在院子里跪了整整三天,也没能让舅舅松口。
最后他颤颤巍巍跪在我面前,老泪纵横
「阿兰,你是要逼死全家吗?」
我想笑,竟是我在逼他们吗
晕过去的前一刻,我想,所谓血脉亲情,不过如此。
自那天过后,我开始正常饮食,不哭不闹。
临近婚期,全家都躁动着喜悦着,
夜半,家中人都熟睡
一轮明月挂在天际,我穿着整齐来到澜河边。
河水湍急,窄深,望下去黑黑一团
跳下去的瞬间,冰冷的河水没过我头顶。
张口呼吸,灌进来的只有水
那种感觉很痛苦,但很快就解脱了。
快要失去意识时,有道身影奔我而来,一双手将我捞出水面。
我躺在河岸上吐水,眼泪止不住流,形状狼狈,
没死成,可我也没有跳第二次的勇气了。
那人微微叹了口气,小心地拨开贴在我脸颊的湿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