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
彼时我的长相确实一言难尽,西北的风沙日日吹着,又日日习武练功,脸颊两团
红晕,且还能吃得很,自是又黑又壮
陛下同皇后见了我,沉默了。他那嫡长子若不是教养好,怕是当场就要哭着跑
掉。
我只记得他是个细条条的少年,脸都没来得及细看,他便寻了个理由走了。
归了京我爹才知晓,他已将我养得不像个闺女了,倒像个女壮士,
于是他将我留在京城姑母家,独自去了西北。
我姑丈是朝中御史,姑母同他过久了,说话似淬毒般。
我姑母的独女沈琼亦是,她比我小一岁,看我时总用眼角一瞟,虽极力忍耐,可
那不屑就在眼角眉梢。
我寄人篱下,却也不是好欺负的。每每她挑衅我,我懒得费口舌,只将她一顿好
揍。
「你吃我家喝我家的,竟敢揍我?」
「去问问你爹娘,看看到底是谁吃谁的?指着你爹那点俸禄,你怕早饿死了吧?
我爹每年送进你家的银子,养我一百个也够了。
彼时姑丈姑母都在,看我仰着脑袋这般说,便各自默默踉踉跄跄出门去了。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我爹说了,咱谁也不惯着。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如此又过了两年,我才被姑母养得有了人样。
至少看起来像个姑娘家的模样了
或是长了个子,人也瘦了,肌肤也白嫩了。
姑母带着我各处去参加宴请,家中宴请不断。
我知道她们请我敬我,是因为我那未来太子妃的身份。
转眼我已十七,按说待我及笄便可成婚了,可皇家久无讯息。我爹守在西北,自
是无人敢去质问陛下
姑母担心这门亲事要告吹,后宅中都在传言太子同张相公的长孙女张逢时青梅竹
马,早已互许终身
太子不愿娶我,才这样拖着的。
我心中暗自盼着这事儿若是黄了就好了,我不怕争斗,却实难对一个玉臂千人枕
的男人下得去口。
不想这事儿成真,是要我爹、我三个兄长战死沙场这样的结果来换取的。
这年三月,我爹同我三个兄长北上,终将失了百年之久的西北十三城收回,他们
人却没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