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大的雨点砸下,瞬间将马豫淋了个透彻。
血水混着雨水,顺着地上的巨龙雕像流动,勾勒出惊心动魄的凄凉!
轰!
方才安静下来的朝堂,瞬间炸开了锅!
“怎么会这样!”
“鸡鸣关若破,敌军攻入京都就是探囊取物!”
“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
于谦目光一凝,粗重的呼吸犹如鼓动的风车,如利剑般的目光仿佛要刺穿马豫的灵魂!
“我且问你,鸡鸣关前不是还有虎啸口、围马关吗?”
“葛笑、李荣这两处的守将都是饭桶吗?赤城、大同的援军去哪了?!”
说完,他猛地迈出一步,愤怒的神情仿佛要吃人!
“辽东、甘州、赤城卫军四十万,泰宁侯、虎贲军难道打不过区区一个养马的瓦剌?”
“大同驻军二十万,又有城堡无数,我铁桶般的大同,在驸马都督和平乡伯手里难道是纸糊的!?”
愤怒、惊讶、震惊......让于谦如同一头发怒的猛虎,四周围绕的大臣们无不倒退,避其锋芒!
“葛笑十五岁上战场,至今三十年有余;李荣把兀哈良都打得哭爹喊娘过!”
“虎啸口有滔滔乌子江、围马关有天险怒峰,别说守城,就是把瓦剌人活活困死在这里也绰绰有余!”
说到这里,他几乎五内俱焚,浑身都在颤抖!
“不过区区半月,瓦剌竟直入我中原腹地,我......泱泱华夏什么时候成了塞外蛮夷任意宰割的鸡崽子了!?”
于谦死死盯着前来报信的马豫。
马豫也艰难地抬起头,翕动着唇,眼里有了止不住的泪意,和着鲜血滴落下来。
他颤抖着身躯,无力地倚着门槛,恨恨道:“虎贲将军钱禺、泰宁侯陈赢、驸马都督井源、平乡伯陈怀、飞虎将葛笑、副都御使李荣......全部战死!”
“什么?”
“全部战死?”
满朝文武闻言,尽皆脸色大变!
于谦更是双眼通红,几欲滴血,他紧咬着牙关,一字一句:“战死?这些将军驰骋沙场数十载,都是虎将,如何可能轻易战死?”
马豫艰难地咽了咽口水,眼神闪烁不定。
那无法掩去的愧疚和自责,让他根本不敢看于谦,更不敢直视高台上的朱正。
他沉痛的闭了闭眼睛,仿佛回到了那让人无比憋闷和无力的战场。
将军们心如死灰,一个个自刎在阵前。
士兵们敢怒不敢战,一个个像砧板上的鱼肉,刀子捅到身上也不敢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