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冲淡了大红的艳,添了几分矜贵与俏皮。
云念梳了个高高发髻,戴了珍珠头饰。
那头饰用了十二颗大珍珠,个个有龙眼大小,圆润饱满,灯光下珠光熠熠。
珠光莹白、红衣如火,衬托得年轻女子明艳贵气,矜娇非常。
“真漂亮!”督军夫人由衷赞叹。
没有什么比这件衣裳更适合过年了,既秾丽又喜庆。
老夫人也是眼前一亮。
上次见云念,老夫人觉得这孩子一张狐媚子脸,对她有些不喜。
可今天见她,穿戴得这样讲究,既红火又时髦,同时不失年轻女子品位,有种大家闺秀的高华气质。
“的确是漂亮!”老夫人也赞道。
她还顺势回头看了眼席文澜。
席文澜穿一件水红色旗袍,在云念这身衣衫的对比之下,黯然失色,被云念比得小家子气了。
席文澜自己也察觉到了。
她那张温婉恬柔的脸,有点僵。云念退回了小辈们那桌。
她坐下之后,席家的少爷小姐们,多半都会和她搭腔,说上几句话。
她虽然话不多,神色也不热络,但该回答的并不敷衍。
“七叔回来了!”
倏然有人说。
他这话因一落,花厅静了下。
云念的桌子靠近门口,她又是背着门而坐,闻声她回头,正好瞧见一男子走进花厅。
男子身材修长,穿一件象牙白旧式长衫,衬托得他肩背曲线优雅。他脚步不紧不慢,气质温润,谦谦君子。
云念看了他好几眼,总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他。
男子却没看她,往主桌走去。
那边热闹了起来。
坐在云念旁边的是席家八少,和云念差不多年纪,正在热情向云念介绍那人:“你还没见过他吧?他是七叔。”
席家七爷是老夫人四十五岁时候生的,老来子,从小受尽宠爱。
只是,七爷身体一直不太好,平素深居庭院,不怎么念书,也不交际,在军中领个差事,空有名头而已。
他本该是个纵马风流的纨绔,却偏偏是个单薄文弱的药罐子。
云念又往那边看了眼。
这时候,席七爷突然望向了门口,目光远远的,好像落在云念身上了,又好像没有。太过于远的眼神,穿过人群,飘忽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