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注着为她补救旋律，两人靠得很近，以至于她冰凉的唇瓣不经意擦过他的嘴角时，怔然的双眸从琴键落向面颊。
“刷——”地一下，两人脖颈绯红一片。
同时手指僵着，琴声戛然而止。
安静下来，南宁只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涌到嗓子眼。
离得近，她能感觉到他温热的鼻息，和衬衫上散发着的一股与钢琴一般味道的淡淡木头清香。
反应过来，南宁脖子猛地后缩，俯身钻过他的手臂，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堇风芜讪讪收回手，神情不知所措。
南宁慌乱鞠了一躬，拽紧衣服逃跑，背影远看有些趔趄。
男人回过神来，望向琴键。
她唱歌应该很好听，说话也是，要是他听得见声音，就好了。
南宁。
男人努力努动着嘴，“nan……nan……”
他深吸了口气，继续尝试，“nan……nan……ning……”
他不愿放弃，“南……南宁……”
是对的吗，他不知道，他听不到。
男人掏出手机，将说的话存进录音机里。
“南……宁……你……好……”
看着录音机里长达十几秒的录音，男人又笑了。
笑着，一条消息弹了出来，片刻，笑容在黯淡下去的神色中消散。
是母亲发来的消息。
他极不愿打开来看。
不知何时，那位稍稍年长的男人已伫立在台下。他打着手语：堇先生，我们该回去了。
男人神情冷漠，关掉手机，从台上下来。
车上，堇风芜失神地望着车窗外。
……
“医生……这是误诊，一定是误诊！我儿子不可能得这种病！我和我爱人都很健康，我们家族也没有你说的什么先天聋哑遗传……医生……他不能得这种病！他是学钢琴的，他长大以后是要成为音乐家，要去全国各地演出的！医生……”
“你也看我笑话是吧？！看我生了个又聋又哑的废物……”
“这么简单不会？！弹啊！看我干什么？！别跟我比划，我看不懂！我告诉你，明天再没达到老师要求，之后都别想上餐桌吃饭！”
“聋哑人？！聋哑人学什么钢琴啊，你会弹琴吗？也是，你听都听不见。”
“喂！让开！不要命了你啊？！我说了让开你听不见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