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没想到自己会在街上遇见小孩玩爆竹,还在花吟面前控制不住的发病了。
她会怎么看他?
谢景行垂眸,瞳孔折射出一抹暗光。
花吟见谢景行终于清醒过来悄悄松了口气,贴心的什么都没有追问,只在他缓和好情绪都才说:“你还能走吗?我们该回家了。”
等着她追问的谢景行听到这句话瞳孔里划过诧异,但也只是一瞬,便点了点头兀自扶着墙站起来,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般跟着花吟出了小巷坐牛车回村。
如果不是他手上还残留着伤痕,花吟都要怀疑刚刚小巷发生的那一幕是自己的臆想。
到家后花吟翻出药膏给谢景行包扎,谢景行低头看着认真给他上药的女孩,忽然主动开口:“你应该猜到些什么了吧,为什么不问我?”
“我问了,你会说吗?”花吟反问。
自讨没趣的事她不想做,谢景行这种人不想说的话,刀架脖子上也不会说。
“你不问,怎么知道我不会说?”
这回答倒是出乎花吟的意料之外,她沉吟片刻目光落在他的伤腿上,问:“你的腿是被炸伤的对吧?”
虽是疑问句却是笃定的口吻。
谢景行也没有隐瞒的意思,点头:“是。”
花吟勾了下唇,又说:“所以你是背着谢家去矿洞挖煤还是为国奉献了?害怕爆竹声......是创伤后应激障碍?”
创伤后应激障碍是每个上过战场的士兵都会出现的一种症状,包括很多地震海啸等灾难下存活的幸存者,也有很多都会伴随这样的症状。
它是人在经历致命威胁或极端环境后产生的一种精神障碍。
花吟猜谢景行当时应该目睹过十分惨烈的现场,才会造成这样的心理障碍,以至于连孩童玩的爆竹都能轻易将他拉回当时的情景,且每晚噩梦不断。
两人虽是分床睡,但中间只隔了一道墙,花吟好几次都听到谢景行半夜惊醒后的粗重喘息。
“为国奉献。”谢景行轻笑,至于后面那个问题已经没有回答的必要了。
小姑娘太过敏锐,哪怕他什么都没说都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既然如此,以后看到小孩玩爆竹就躲远点绕路走,我可不是随时都在你身边的。”包扎完花吟轻哼一声,拎着买回来的东西进了厨房。
想象着谢景行绕路躲着小朋友走的模样,眼底没忍住溢出点点笑意。
明明早上出门时两人之间还疏离生硬,花吟都做好今后老死不相往来的准备了,没想到经过一个小小的波折,关系好像又突然拉近了许多。
也不知是好是坏......
接下来几天谢景行整日早出晚归,每次回来都弄得一身血腥味,也不知道究竟去弄了些什么,花吟也没有过问。
她在午后翻了几亩地,将从县城买回来的菜籽都种了下去,这样过段时间他们就可以吃上蔬菜了。
与此同时她也没忘钻研医书和上山采药,每天过的忙碌而充实。
直到这天吃完早饭后,花吟如常起身准备去厨房洗碗,谢景行帮她收拾碗筷时不经意扫过她坐过的竹凳,视线忽然凝住。
接着一把拉住她上下打量,皱眉问:“你受伤了?”
花吟莫名其妙的看他一眼,不解:“没有啊,怎么这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