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在大雨里,浑身湿透了,衣服黏腻的贴在身上,我好想给我儿子一点温暖。可是他的小手,他的脸颊再也暖和不起来了。
秦玉城不知何时找了一把伞冲到我的身旁,他的语气里溢满了怜悯,“依依,我带你回家吧。”
家?
我哪里有家?
我的丈夫抛弃了我,我儿子也死了。
“我没有家。”我说。
“依依。”秦玉城突然警惕的转过头朝着远方望过去,“我们得逃了。”
警铃声穿透瓢泼大雨,慢慢的,越来越靠近了……
秦玉城拉着我的手朝着地下停车场的方向跑,我像具行尸走肉般的跟在他后面。
坐上车之后,我说,“玉城哥,去同心村吧。”
自从外婆去世后,我已经很多年没有来过同心村了。
这世界日新月异,变化很快,唯独同心村还是原来的模样。
我自车窗外望去,见着远处那道烟灰色的拱桥,桥底还有湿漉漉的青苔,湍急的河流。
很多记忆开始往我的脑子里冲撞,撞的我的脑袋疼的厉害。
我皱起了眉头,索性闭上了眼,一闭眼,所见的全是当年的一点一滴。
那年,我们撸起了裤脚和同村的几个伙伴一起去捕鱼,也不知道是谁推了严厉寒一把,只听得一声惊慌的叫声,只见严厉寒掉入了河里,河水很快卷着严厉寒朝下游汹涌而去。
严厉寒不通水性,在水里拼命挣扎,我根本来不及反应已是纵身跳入了河里。
我要救严厉寒,我不能让他死,我脑子里只有这一个想法。因为我的少年许诺过要娶我。
我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终于拉住了严厉寒,把他拖上了岸,严厉寒已是昏迷。
我急忙给他做人工呼吸和心脏按压,严厉寒却是丝毫没有反应。
河岸下流本就人烟稀少,我扯着嗓子呼喊救命,也没有看到半个人。
我只好背起严厉寒朝着往前走,再往前走一点就能到达隔壁村了,我记得外婆说过同心村跟隔壁很近的。
只是我低估了这近的距离,严厉寒哪里能等的起这个时间。远方光线渐渐暗下来,夕阳也弥漫着一股无妄。
我光着脚踩在粗糙的砂砾上艰难的往前走,鞋子早就不知道被冲到了哪里。
“寒哥哥,你说说话啊。”我的喉咙里溢满的哭腔,泪水不知何时已布满脸庞。
天色愈暗,我将严厉寒放在了一片平坦的草地上,凑在他的耳旁轻轻道,“寒哥哥,我去找人救你,你一定要支撑住。”
我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不知道自己叫了多少声“救命”,直到我的嗓子已经彻底的哑掉,再也发不出声音,我的视线模糊的看不清远方,眼前终于隐约的有个人影。
再次醒来已是两天后,外婆坐在我的床头喜极而泣,“阿秀啊,你终于醒了,醒了好,醒了就好。”
我一惊,猛然想起什么,“寒哥哥呢?”
外婆握住我的手,“严厉寒跟着他父母去国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