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就喝一口吧!”杜鹃快哭出来了,“小姐,您整日里就呆在屋里,也不说话,就这样看着天。奴婢看着很害怕啊!”
“害怕什么?”冯浅淡淡说。
“害怕小姐的身子熬坏了。”
“坏了就坏了,又如何?”
“小姐,您的身子要是坏了,老爷怎么办,三少爷怎么办,奴婢怎么办?”
“每个人的命运都是定数。我是我,我父亲是我父亲,我哥哥是我哥哥,你是你。又有什么相干?”
杜鹃听得心头发怵,她越发觉得冯浅不对劲了,感觉小姐说的话让她莫名的有一丝害怕:“小姐,您说的话奴婢不懂。但是奴婢知道,要是您有什么意外,老爷少爷一定会伤心难过。”
“伤心难过又如何。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人生一场,不过是梦一场。”
人类的悲喜并不想通。就如此刻她的伤心难过,别人并不能理解。
“小姐,您说的话越来越玄了。奴婢真的听不懂。奴婢只知道,蝼蚁尚且偷生,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哪怕是被踩在脚下,都要努力地活着。活着,才有希望啊。”
“活着,才有希望?”冯浅喃喃地说。
她不是不懂道理,不是不知道要努力活着,不是不知道自己变成这样,亲人会伤心。
但她依旧放纵自己、任性地让自己沉沦下去。
因为,她觉得活在这个世界上毫无意义了。
就在此时,秀荷在门外禀告:“小姐,表少爷来看您了。”
哦,原来是罗贤。
冯浅道:“告诉他,不舒服,不见。”
“浅表妹,为何不见我?”一条颀长的身影掀起珠帘就走进来。
他面目清俊,皮肤白皙,仪表堂堂,一走进来,暗淡的室内顿时变得光亮起来。
“你来做什么?”冯浅没有回头,口吻很疏淡。
“听姑丈说,你近日不知道为何,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思饮食。我担心你,趁着今日公务不算繁忙,过来探望。”筆趣閣
“现在人见到了,你可以回去了。”
“浅表妹,你为何变得如此颓废堕落?这完全不是我所认识的你。”罗贤诧异道。
“你不是我,你不知道我心里的感受。”
“我不是你,自然不知道你心里感受。身体是你自己的,你要折腾自己,其实与我无关。只是,你这般折腾,究竟是为何?或者是为了谁?你觉得值得吗?”
罗贤隐约猜到冯浅突然的颓废消沉,一定是跟感情有关。不然,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不愁柴米油盐,不需日日苦读,那还有什么事情会让她这般沉沦?除非是感情。
冯浅听得身子一顿,口气有些虚:“我没有为谁。”
罗贤叹口气道:“如此就更好。我所认识的冯浅,不会被儿女情长困扰着,她有想法,心胸宽广,心底善良,是一位顶好的姑娘。”
冯浅沉默,好一会儿才说:“我是这样的人吗?”
“是。你明亮美丽,大方有趣,是湖里的荷花,亭亭玉立,不可亵渎。你断然不会被小情小爱所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