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道理。”杜清檀不想再和她说话,索性支使她做事情:“摆饭。”
等到饭桌摆好,杨氏已经挣扎着起了身。
她重新梳过了头,洗了脸,然而面容憔悴,神色郁郁。
杜清檀把百合绿豆菊花粥递过去:“大伯母奔波一日辛苦了,喝了这个就睡吧。”
杨氏并没有什么胃口,心情更是糟糕,见到这么一碗奇奇怪怪的粥,眉头先就蹙了起来:“下次不要浪费钱了。”
采蓝和于婆都紧张地看着杜清檀,就怕她一个忍不住,和杨氏起了龃龉。
杜清檀却是从善如流:“好。”
杨氏就又内疚:“我不是在怪你,我就是……”
“知道,喝吧,车到山前必有路,明天起来就好啦。”杜清檀哄着杨氏勉强喝了一碗粥,就打发她去睡了。
平康坊,南曲,一间酒肆内灯火辉煌,宾客满座,推杯换盏。
知情识趣的名妓领着众人行酒令,妙语如珠,巧笑嫣然,好不快活。
灯光昏暗的角落里,独孤不求独酌独饮。
“正之为何独自一人在此独酌啊!”
衣衫华丽的少年郎举着酒壶走过来,挨着独孤不求落了座,一手揽着他的肩,一手给他斟酒。
“许久不见,你和我们这些老友都生分了。听闻你早就回来了,为何直到今日才来寻我们?你说该不该罚?”
“就是!罚他三大碗!”
其余人都是年轻有朝气的少年郎,个个衣衫华丽,醉眼迷离,只管拍着桌子起哄。
琥珀色的酒液注入银碗之中,满满当当的,独孤不求微微一笑,仰头饮尽。
酒液顺着艳红的唇角流淌下来,沿着滚动的喉结没入领中,浸湿了胸前的衣衫。
一旁伺候的名妓看见了,眼神痴迷,伸出雪白纤细的手,捏了烟笼一般的纱帕要替他擦拭。
独孤不求安然享受,大笑着将空了的银碗用力放在桌上,豪气地道:“还有谁不服!”
“你急什么!夜还长!生怕醉不死你!”
身旁的少年郎嫌弃地扯着他身上的旧衣:“难看死了,换掉换掉!”
“不换!”独孤不求微红着眼,用力一拍桌子:“老子自己挣的军饷换的衣衫,比你们身上穿的都金贵!”
“这小子醉了!”众人哈哈大笑,“安排他歇息罢!晓晓,快扶他入内。”
名妓崔晓晓“吃吃”地笑着,探手去扶独孤不求。
“我没醉!”独孤不求用力将她推开,乜斜着众人道:“来!我找着个挣钱的法子,你们要不要入股试一试?”
众人一听,全都来了兴趣:“什么法子?快说来听听!”
“听闻武氏诸王设了斗场,斗鸡、斗狗、斗牛、斗豹、斗虎,还有人。”
独孤不求张开手臂拥住身旁的华衣少年:“鹏举,你可知道,斗人之时,一场资金千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