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前,先皇传位于他,他立刻命人将皇后所居的承凤殿装成了我喜欢的样子。
种满白桃花,搭上秋千
还在院中建了个很美的鸟笼,里面养着一对小鹦鹉。
这对小鹦鹉是我从老鹰嘴里救下来的。
毛没长齐就在养。
他们很可爱,每次见到我都会用小脑袋蹭我的手心,会用嘴巴叼自己最美的羽手
给我
我们给他们起名小知和小西,
裴西渊曾说,这对鹦鹉就像我俩,永不分离
可自从嫡姐称病进宫,一切都变了
我抱着腿,蜷缩在树下,努力想要温暖自己
一阵风吹过,桃花扑簌而下落了我满身,像残存的旧情为我披上外衫。
我吸了吸鼻子,压下酸涩,解开外衫打结做成包袱,小心地把满身的桃花装起
来
如今偌大宫殿,除了桃花,竟再无一人想予我以温暖
殿门「吱呀」一开,裴西渊出来了,径直朝我走来,
我面色一松,习惯性地半张开手,期待他如从前一样将我抱起。
可他没有。
他只是走过来,踢了踢地上堆起的落花,冲着侍卫吩咐。
在那个春意盎然的日子里,白桃花如雪纷飞,它们开得太过凄美,以至于连那位高高在上的县主看了都不禁心生哀愁。
她的声音冷冽而不容置疑:“这些白桃花开得让人心伤,去,把它们全都拔下来扔掉。”
就在那命令被下达的瞬间,我仿佛听到了无数花瓣落地的哭泣声,那是春天的悲歌,也是我心中的疼痛。
我想,也许只有我知道这花背后的故事,知道它不仅仅是花,而是一段刻骨铭心的回忆。
正当我愣神之际,裴西渊轻轻叹息,他的手伸向我怀中紧抱的包袱,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你也别抱着这些白花了,它们只会让人更加丧气,胡思乱想。”
我的身体僵硬,下意识地躲开了他的手。
他再次叹息,这一次却带上了几分坚定:“只是一些花,别这么任性好吗?”
“不,”我的声音几乎是呢喃,却坚定无比,“这不只是一些花。
这是我唯一能抓住的温暖。”
我紧紧抱住那个包袱,仿佛它是我最后的依靠。
心中的委屈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我抬头仰望着他,声音中带着无法掩饰的哀求:“裴西渊,我的腿好疼。
我后悔了,我不要这些花,也不要什么皇后之位,我只想要我的腿,你能把它们还给我吗?”
裴西渊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话来。
最终,他垂下头,跪在了我面前。
这双废掉的腿,原本应该是他的。
当年先帝欲立他为太子,送往边疆历练。
然而,那场旅途中,他遭遇了刺杀,中毒而归。
当他被抬回京城时,双腿已经溃烂不堪,嘴唇泛着青紫。
一波又一波的太医束手无策,他们纷纷摇头,说他重伤加中毒,活不过三天,除非有奇迹发生。
先帝听闻这一切后,只得忍痛将他留在宫中,开始从宗室中挑选继承人。
而现在,这个曾经的储君,如今却跪在我的面前,他的眼中有着难以言说的愧疚和痛苦。
我知道,他的心中也藏着一个无法愈合的伤痕,那是属于他的悔恨和无奈。
我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勇气。
是的,我们都是命运的棋子,被摆布在这场无情的权力游戏中。
但至少此刻,我们还拥有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