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身酒气地踹开堂屋的门,把我跟我妈从睡梦中惊醒,
「妈的!老子一回村儿又听到你这个死婆娘作妖!」
我爸冲进去,揪住我妈的头发,把她拖到了地上
「[还写什么信给市里,你大字都不识得几个,装什么相。」我爸骂骂咧咧地说道,「你知不知道村里人都在外面咋传!说你勾搭上村支书了,跟他睡了,给老子戴绿帽子!所以他才站出来,替你说话呢!」
我吓得浑身发抖,上去要帮忙。
可我爸生得身高马大,一脚就把我踹开了。
我疼得龇牙咧嘴,吼道:「爸!你不能再打我妈了!我姑父说了,你要是再打他,他就跟我姑姑离婚!让咱们家没脸!」
「你给老子闭嘴!张口闭口姑父的,你干脆喊他爹算了。」我爸更生气了,他一路拖着我妈,把她拖到了院子里。
我妈脸上有一种隐忍的痛苦,她紧闭着嘴,不哭、不闹、不挣扎。
从前我妈总会哭着求饶,以此来换取我爸的饶恕。
可是这个妈妈,她没有。
她狼狈得很,身上穿着背心、短裤,腿上跟胳膊上全是被我爸打出来的伤痕.。
院子外面,站满了抽烟的男人。
我认出来,他们都是村上的二流子,我爸经常跟他们聚在一起打牌、喝酒。
有个男人目光在我妈身上流连,盯着她的大腿跟胸口。
「王贵,你还真没吹牛啊,你这婆娘,就是白。」那个男人蹲下去,把眼圈往我妈脸上吹,露出一口大黄牙,嘿嘿笑着:[身上白,脸跟胳膊黑点倒是不算啥。这么好的婆娘,你真舍得抵给山子一晚上啊?我看得都眼馋了!」
山子!我看向那个瘦猴脸的男人,这是县里家具厂的小老板啊!
刘山子抽着烟,也没说话,只是笑。
这是啥意思!
我从屋子里拿出被单,想给我妈遮住身子,就听见了这么一句话!
我虽然才八岁多点,但是村里的人说话一向荤素不忌,有些话我能隐约听得懂哩!
这是我爸在外面输了钱,要把我妈拉出去抵账!
这是畜生都做不出来的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