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是在院子里到处看看的宋家兄妹
我培育花草的玻璃房门被人打开,他们很自来熟地在里面逛。
宋翘由她的养兄陪着,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见我们出来,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有
意的,一不小心就打翻了一个花盆,
兰花的陶瓷盆撞在她的腿上,留下青色痕迹
她叫了一声,「好疼!」
养兄宋安立马蹲下来握住她的脚踝,责怪中透露着关心:「怎么这么不小心?
宋翘眼眶发红:「我还以为哥哥有了姐姐就不会这样关心我了呢。」
宋安佯装愤怒地掐了掐她的小腿:「你永远都是我的妹妹。「
宋翘得到答案,直勾勾地朝我看过来
我没兴趣接她的眉眼官司,看着被埋在土里的半截腐木,笑容僵在脸上。
连本来在我旁边的宋母快步走过去关心宋翘都没能让我收回视线
远处,有个戴着斗笠穿着老头背心的老人杵着拐杖走过来
他扫了眼玻璃房,又瞪我一眼,用力地把拐杖杵在地上,健步如飞进了木屋。
我摸摸鼻子,回头看见他嗅了嗅紫砂壶里的大红袍,接着咬牙切齿把茶杯放在桌
上。
我:「...」
不怪老爷子生气,大红袍母树一年只有八两的产量。
禁止采摘的前一年,我到处托人留意也只得了一两半,这一两半老头喝得俭省
三年里咂咂摸摸地还剩下最后十来克
这次看在宋家父母生我一场的份上把茶叶拿出来,老头也不好说些什么。
至于那一株被打碎了的花盆...
我快步走过去,小心翼翼把泥土拨开。
露出腐木的原形。
在那个被岁月遗忘的角落里,腐木沉默地诉说着曾经的辉煌。
它是一截苹果树的树干,岁月在它的身上刻下了无数的痕迹,坑坑洼洼,仿佛是大自然最独特的艺术品。
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美,一种只有时间才能雕琢出的沧桑。
就在这块腐朽的木头上,附着着两根扁平的绿色根系,它们顽强地从木质中吸取着养分,仿佛在告诉世界,即使在最不被看好的环境中,生命依然能找到出路。
然而,命运似乎并不眷顾这份坚韧。
在一个不经意的瞬间,脆弱的根系因为外力的摧残而折断了。
我站在这个小小的灾难现场,心中不禁叹了口气。
手中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停顿,我试图挽救这最后的生机。
旁边,宋翘一脸无所谓地站着,他的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这一幕。
我忍不住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花吗?”他的回答轻描淡写:“不管是什么花我都赔得起。”
语气中带着一丝富家子弟的狂妄。
就在这时,宋母走了过来,她的目光柔和地落在我身上,看着我行云流水的动作,温柔地说道:“好孩子,翘翘也不是故意的……”她的声音中充满了宠溺和宽容。
我转过头,目光坚定:“麻烦先出去。”
我的语气不容置疑,这是对这片小小世界的尊重,也是对自己工作的专注。
宋母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变得难堪。
她显然没想到会被我这样直接地请出这个空间。
她的声音带上了一丝辩解:“不就是一截破木头嘛!你怎么能这样对妈妈,你知不知道她看见你的时候多高兴。”
我的眼神依旧坚定,但声音却柔和了许多:“我知道您的心情,但是这不仅仅是一截木头,它代表着生命的顽强和自然的规律。
我们不能因为一时的疏忽就摧毁了它。”
宋母愣住了,她的目光重新落在那截腐木上,似乎在重新评估它的价值。
而我,继续我的挽救工作,希望能够给这两根脆弱的根系一个新的生机。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我、腐木、宋翘和宋母,我们四个人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各自思考着生命的意义和存在的价值。
这是一个看似平凡却又充满深意的瞬间,它将成为我们记忆中不可磨灭的一部分。
最终,宋母默默地退了出去,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而我,终于完成了我的挽救工作,那两根绿色根系虽然依旧脆弱,但已经有了新生的迹象。
我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真正的挑战还在后面,但至少,我已经尽了自己的一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