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检讨书我一个字都没动。
我不觉得自己有错,我也不觉得自己应该写。
所以我随便找了篇以前的作文把题目一改,换成【检讨书】三个字,就大摇大摆的走到了国旗下。
拿着这个题不对文的纸,我接过李老师手里的话筒,迎着所有人的目光我只说了四个字:“请向我学习。”
“姜妤你疯了!”
听出我要搞事的李老师目眦尽裂,整个人都要疯了。他扑过来想抢话筒,不给我继续说下去的机会。
我岂能给他?
拿着话筒我就跑,边跑我边大喊:“给别人取外号的时候笑嘻嘻,自己被喊外号就生气。盛兴文你是史上最没种的男人,人妖见了你都要晦气的吐口口水才走!”
“我告诉你你根本就没赢,有本事你别让老师偏帮啊!有本事你正面回应给别人取外号的习惯啊,哪天你爸妈来学校了,我一定要问问他们是怎么教孩子的,这么恶心下作!”
“最后我想说所有喜欢给别人取外号的狗比都不得好死,全家骨灰上天变烟花,炸的两百年都不能落地归根,我呸!”
抓紧机会,我快速把心里话骂完,在一众领导老鹰抓小鸡的围堵下,我到底还是逃不脱被逮住的命运。
只是我昂首挺胸,一点都不觉得丢脸。
再度站回国旗下挨批评时,我脸上是带着笑的。特别是看盛兴文满脸怒气却不敢冒头,畏畏缩缩的躲避着所有人的目光,我学着他曾经的模样嬉皮笑脸好不痛快。
“说得好!”
“向你学习!”
“酷毙了!”
班上的女生们纷纷鼓掌,哪怕李老师一再叫大家安静说她们放肆,大家伙还是笑着为我撑腰。
掌声吸引掌声,由我们班的女生带头,其他班的学生也开始鼓掌起来。
还有人冲我吹口哨,说我是女生的榜样。
我很痛快,特别痛快。
原来勇敢的感觉这么好,原来只要我发疯就没人敢欺负我。
就连李老师也不行。
知道这一切都是他和巡查老师偏袒下闹出的问题后,教导主任以及校长直接找他们谈话,一做完早操就把他们喊到办公室狠狠批了一顿,说他们一点为人师表的样子都没有。
盛兴文老实了几天,以他为首的男生自那天之后也不敢再瞎编排外号,原原本本的再度喊回我们的名字。
我们也不是一定要闹事,能安安稳稳的上课在学校过平凡的生活,哪个人会缺心眼子的搞事情。
所以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反正在我心里,是这样的。
我觉得自此之后没人会再拿我开玩笑了,只是我不知道,有些人天生就是小心眼,非要争个输赢。
盛兴文就是这种人。
没过几天,学校的论坛和表白墙上就开始流传起一个模模糊糊的流言,说是我们学校有个女生的妈妈在那种场所工作,还陪老头喝酒。
配图是一个脸部打了马赛克身穿旗袍的女人。
因为涉及到好几个违禁词,所以惯来爱刺激的学生们肆无忌惮的开始深扒,想要知道到底是谁的家长,居然这么乱来。
然后扒来扒去,就扒到了我身上。
因为我妈爱穿旗袍,她好几次来接我放学时穿的就是旗袍。
于是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我妈在一些恶臭人嘴里就变成了站街的鸡。
我听到这个流言时整个人都傻了,从未想过有一天黄谣会造到自己头上,而且造的还是我的妈妈。
火冒三丈,我整个人都要被怒火烧着。
没凭没据,就凭我妈爱穿旗袍就这么造谣是吧,等老娘找到是哪个瘪犊子说的,看我不打死他!
于是我开始反扒,威胁管理表白墙的学长学姐,告诉他们这事没完,造黄谣我是可以报警的,叫他们老老实实的把源头给我供出来。
这事在学生群里闹得太大了,学长学姐们也不敢担责任,立马就把那个人的Q给我。
我顺藤摸瓜的找过去,发现这个Q是个新号,QQ空间里总共也没两条说说。
但在贫瘠的访客记录里,我翻到了一个长期来踩空间的Q号。
而这个Q号的主人是盛兴文。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还有什么不懂的。
我气极反笑,摸索着手里的文具盒感觉自己还是太温柔了,居然给了别人伤害我妈的理由。
所以第二天早上我拎着文具盒站在班级门口,等着盛兴文来。
一见面我就扇了他一巴掌,不等他反应举着文具盒直接砸在他头上。
所有人都愣住了,没人知道我为什么疯成这样,也没人知道我为什么一大早就发飙打人。
大家就这么愣愣的看着我骑在盛兴文身上,举着文具盒发疯似的又砸又扇。
盛兴文挨了好几下,头都肿了一个大包,只是他不服输嘴硬的还在叫嚣:“姜妤你个死表子,你凭什么打我!”
“我又没惹你,你踏马发哪门子疯!”
“哪门子疯?你说我发哪门子疯!”
文具盒的碎片迸溅时划开了我的眼角,我猛的一抹把血抹开笑的像个癫子:“老娘不光发疯,老娘还要打死你!!!”
“造我妈的谣,说我妈是鸡,把我妈的脸p到女优身上往各个群里瞎发,今天不打死你我不配当我妈的女儿!!!”
说罢,我丢开碎裂的文具盒,从外套的另一个兜里掏出保温杯再次砸了下去。
这一下没准头偏了,盛兴文找准机会从地上爬起狼狈的往外跑。我披头散发举着保温杯在后面追,誓要把他的屎打出来!
“姜妤!姜妤你等等!”
史怡然在我身后不停的追,看我凶神恶煞的站在校门口四处张望,她连忙扑过来抢我的保温杯。
我气疯了:“史怡然你要拦着我是吗,我告诉你今天我非要打死盛兴文不可,你再拦着我就绝交!”
没想到啊,史怡然居然要偏帮盛兴文那个贱男,她还是不是我好朋友,是不是我的闺蜜,她怎么能这样!
我气的眼眶都红了,脱口而出就要绝交。
却见她掰开我的手,往我的掌心塞了把羽毛球拍。
“这是我爸给我买的,钛合金的,又轻又猛。”
“你的保温杯太笨重了,没这个好。”
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