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时间，我只是安静地倒酒。
不过偶尔会有例外。
那天的包厢里，我刚进来就被一个肥头大耳、浑身油腻的男人揩油
我礼貌地笑了笑，不动声色地推开了他的手
男人有些不快，但看清我身后的人时，立马收敛了起来，开始恭维地往上凑
「顾总，您来了啊，瞧我这眼力劲儿，快请进。」
身后的男人带着一阵风，路过我身边时，我只闻到了淡淡的木质香味
包厢里面有一个小小隔间，非常隔音，服务员一般会在这里将酒水准备好
等客人合作谈得差不多了，会被叫进去伺候倒酒
我在外面等了快一个小时，等到叫我进去的时候，我快睡着了。
我拍了怕自己的脸，打起精神，在一旁伺候倒酒
被称作顾总的人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不清表情
没一会儿，那个油腻的男人又盯上了我。
「服务员，怎么这么没眼力见儿，」他指了指桌上的空酒杯，「倒酒。」
我顺从地拿着酒瓶给他倒酒
就在弯腰的空隙，油腻男趁我不注意，朝着我的大腿摸了一把
我有些应激，尖叫往后退了一步，手上的酒瓶也没拿稳
直接摔在桌子上，玻璃渣、酒水散落一地。
整个包厢瞬间安静极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这边看过来，包括顾晏礼
油腻男像是被戳穿了真相，顿时恼怒
「你是怎么当服务员的?连瓶酒都拿不稳，你们会所就是这样提供服务的?」
我连忙鞠躬给他道歉，若是平时我一定不会这么失态，只是他突然揩油
我的身体机能触发了自我保护，所以反应特别大
我不住地道歉，被投诉这份工作就不一定能保住了
我需要钱，很需要
多低。
我看着地上的酒，那是一瓶被打破的红酒，酒液洒在地上，与地板的木质质感相映成趣，仿佛一幅抽象画。
我知道，这不仅仅是一瓶酒，更是一份尊严的考验。
油腻男见我犹豫，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他似乎看出了我的动摇，又从皮夹里掏出一沓钱，叠加在那已经足够诱人的金额上。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挑衅，仿佛在说：“来吧，为了钱，你可以放弃一切。”
包厢里的人开始起哄，他们的目光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刺入我的背脊。
我知道，他们期待的不仅仅是一场表演，更是一场人性的较量。
我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恐惧和不甘压下。
我知道，我不能输，不能让这些目光击垮我。
我低下头，伸出舌头，轻轻地舔起了地上的酒。
酒液的味道并不好，带着一股浓烈的酒精味，但我知道，这是我唯一的选择。
我用尽全力去舔，去吸取那一点点的液体，仿佛那是我生命中的最后一滴甘露。
油腻男看着我，眼中的精光越来越亮。
他似乎在享受这一刻，享受着我为了钱而做出的牺牲。
他的手指在我的背上游走，每一次触碰都让我感到恶心。
但我没有停下，我知道，我不能停下。
我要用这一万块钱，去换取我妈妈的健康，去换取她的未来。
终于，地上的酒被我舔得干干净净，连一滴都不剩。
我抬起头，看着油腻男，他的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
他将那一沓钱递到我的手上，然后转身离开。
我握着那厚厚的一沓钱，心中却没有任何的喜悦。
我知道，这不仅仅是一笔交易，更是一次灵魂的出卖。
包厢里的人开始散去，他们的笑声在耳边回荡，像是一把把利刃，刺痛我的心。
我知道，他们不会记得今天的场景，明天，他们依然会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客人。
而我，只是一个为了生活，为了家人，不得不低头的服务员。
我走出包厢，看着手中的钱，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我知道，这笔钱可以解决很多问题，但同时，它也是我的耻辱，是我无法忘记的过去。
我把钱收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走向更衣室。
我要换掉这身工作服，换掉这份屈辱，然后，重新开始我的生活。
因为我知道，无论生活多么艰难，我都不能放弃。
我要为了我妈妈，为了我自己，勇敢地活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