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和柳潘聊了太久,我想起了周宴川说分手的那个晚上。
我做了一桌他爱吃的菜。
他十一点才回家。
进了门,他看都不看餐桌一眼便要往书房走。
我喊他,“先吃了饭再忙吧?”
他说:“我吃过了。”
可是那天是我和他在一起的周年纪念日。
他早上出门的时候答应要回家陪我吃晚餐。
我还想说什么,周宴川接了个电话便要离开。
我拦住他,“今天是我们的周年纪念日。”
他盯着我看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有点愧疚的时候,他突然开口:
“姜南,要不我们算了吧。”
我愣愣地看着他,过了很久才问他为什么。
他说:“你太呆板无趣了。”
“姜南,我们从小到大都在一起,太熟悉彼此了,你除了看书拉小提琴就没别的爱好。”
“你太闷了,我不想一辈子都对着一个木头人。”
他那个晚上出去了就没再回来。
我独坐一个晚上,直到他在朋友圈晒结婚证前,我还以为他只是一时心情不好才会说那些话。
可惜我错了。
被分手后,我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
爸妈怕我长时间下去会出问题,索性把我送出国进修,顺便散散心。
去了国外我也没有立即从这段感情走出来,常常去酒吧买醉。
秦懿就是那个时候出现的。
他把我喝得烂醉的我带回他家,彻夜照顾。
第二天醒来我以为自己跟他发生了关系,绝望不已。
他却从容地说:“我秦懿还不至于做这种趁人之危的事。”
得知我学校就在他公司附近,秦懿常常来学校接我去吃饭。
一来二去便成了朋友。
打破这层关系,是在半年前,我小提琴考试通过了10级。
我请他吃饭,他送我回学校的路上忽然很认真地问我:“都追你这么久了,不打算给我个名分吗?”
我看着面前这个能力风度样样出众的男人,脑子一热就答应了。
6
周宴川约我见面那天,我在替朋友试婚纱。
我给了他婚纱店的地址。
他来的时候,我已经换上常服。
他提议去对面坐一坐。
“就在这里吧。”
要是让秦懿那个醋坛子知道我要单独和他相处,很麻烦。
往沙发坐的时候,大腿根一阵触电般的酸痛。
秦懿咬得一点儿也不轻,后劲可大。
我拿来柔软的抱枕垫在下面,问他:“你有什么事非要见面说吗?”
周宴川拿出一个首饰盒,“这个东西是你的,现在物归原主。”
打开一看,是他当年的求婚戒指。
我冷冷看他,“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你的戒指,我无权处理。”
任谁分手了,也不会留着求婚戒指。
周宴川这是来给我添堵呢。
我气得不清,顺手拿起桌面上的杯子喝水。
也不知是喝得太急还是怎样,呛了一口,猛地咳了起来。
周宴川要来替我顺气,一只大手比他更快伸过来替我顺气。
“不劳周先生费心,我女朋友只是噎着了。”
周宴川皱眉,“她刚才没吃东西,怎么会噎住了?”
“早上吃的,一根大鱼刺。噎了二十分钟,吐出来了。”
周宴川先是茫然,很快俊脸紧绷,握着拳头的手青筋鼓胀,隐隐有暴怒之色。
两个男人就这样对望着,谁也没有退让。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总算缓过来,对周宴川说:
“周先生,这个东西你愿意留就留,愿意扔就扔了吧。”
出了婚纱店,我拉着秦懿的手,“你别生气,我也不知道他会拿那个东西过来。”
秦懿下颌紧绷,“你私下跟他见面。”
“可这里是你的地盘啊。秦懿,我跟他是过去式了,现在没可能,以后也没可能。”
秦懿虽然还绷着脸,但嘴角上扬的弧度还是出卖了他。
我挽着他,“明天的演奏会,我给你留了一个好位置。”
“这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