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坐于上首,对着几个皇子训话。
「高祖在马背上打下的江山,你们可不要忘本了。」
「是。」
皇帝嘴角微微上扬,与刚才威严的神情不同,此刻,他像一个普通的慈父。
「景儿,你锦州的差事办得漂亮,这护心镜曾追随高祖皇帝征战沙场,今儿就送于你吧。」
护心镜放置了几十年,功效肯定大不如前了。但它所代表的意义,远超过本身的价值。
皇帝并未立储君,如此恩宠,表明裴景和在众皇子里是独一份的,谁也越不过去。
裴云渡面上不显,双手却紧紧握着,指节泛白,
几乎在进帐的一瞬间,裴云渡脸色立刻沉了下来,黑云聚集,风雨欲来。
他生母是个卑贱的宫女,不比裴景和母家显赫,如今拥有的一切,都是他自个儿一点一滴经营来的。
锦州的差事,他也想去,可恨,他没有一个强大的母家支持,若他也是辅国大臣,他肯定比裴景和事办得漂亮多了。
端茶水的宫女紧随其后进屋,茶刚放在桌上,裴云渡拂手扔在了地上。
「啪--」
宫女应声跪下,神情惶恐不安。
圣上刚赏赐了六皇子,其他皇子就敢发脾气,传到圣上耳朵里还得了
荣德心领神会,一脚将宫女踢开:「狗奴才,你端的什么茶水,想烫死殿下吗?」
宫女跪下求饶,荣德扣她半月月银轻轻揭过,
他讨好似的端上秦霜送的礼物:「秦姑娘送的金丝软甲到了,殿下可要瞧瞧。」
裴云渡听后,面色稍弄,不过语气仍旧硬邦邦的。
「她怎么不亲自来送?」
荣德腰弯得更低了:「许是为了避嫌。」
裴云渡听着这合理的解释,心中涌过一阵暖流
「那日,我话是说得重了些。」
裴云渡回想起那日秦霜绝望的神情,他还以为秦霜不会再理他了,
没想到,她不仅原谅了他,还费心为他寻来这宝贝。听说她为此受了伤,还卧床躺了三日。